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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日,“老阿姨”龚全珍2023年9月2日下午因病逝世,享年100岁。
公开资料显示,龚全珍,女,汉族,1923年12月生,山东烟台人,中共党员,西北大学教育系毕业。开国将军甘祖昌夫人、江西省萍乡市南陂小学原校长。
1957年8月,龚全珍随甘祖昌回家乡江西省莲花县务农并一直从事乡村教师工作。离休后,又扶贫助学,开办“龚全珍工作室”服务社区、群众。著有纪实作品《我和老伴甘祖昌》。__先后两次亲切接见龚全珍,亲切地称她为“老阿姨”。
2013年9月,龚全珍获得第四届全国道德模范称号。2014年2月,荣获“感动中国”2013年度十大人物;同年10月,被授予全国优秀共产党员。2016年,龚全珍当选江西省首届“感动江西十大教育年度人物” ;12月,龚全珍家庭被表彰为第一届全国文明家庭。2017年11月,龚全珍获得全国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工作先进工作者奖项。2019年7月26日,龚全珍被表彰为“全国模范退役军人” 。2019年9月25日,被授予“最美奋斗者”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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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全珍同志1923年12月出生于山东烟台的一个邮电工人家庭。1945年考入西北大学教育系,1949年9月参加工作。1950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并随军进疆,在新疆军区八一子弟学校任教。1952年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53年3月与甘祖昌将军结为夫妻,1957年8月随甘祖昌将军回到莲花,先后在坊楼中学、南陂小学、甘家小学任教,1975年8月离休。
1945年,龚全珍同志在西北大学新生调查表“思想”一栏中写道:“希望以教育作精神的寄托,做终身事业。”她挚爱教育工作,毕生致力于教书育人事业。在莲花从事教育工作近二十年,从不因为被“大材小用”而委屈,条件再苦也甘之如饴,把满腔的爱倾注于山区孩子身上。
1957年,龚全珍同志随甘祖昌将军从新疆回到莲花。龚全珍同志不仅不以将军夫人自居自傲,不躺在将军的功劳簿上享福享受,还拿出超过三分之一的工资扶危济困、捐资助学,全力支持丈夫无偿为家乡开垦荒山、改良土壤、兴修水利、建设路桥、开办村企。
1975年,龚全珍同志离休后,既不愿给组织增加负担,也不愿给子女添加麻烦,独自住进了莲花县琴亭镇幸福院,始终坚持自己动手料理生活。在幸福院组织老人成立“幸福学习小组”开展政治学习,自费给其他老人购买营养品,义务给院里的孩子们辅导功课。2013年,她又倡议成立龚全珍爱心救助基金会扶贫助学,每年拿出8000元用于捐赠。基金会建立以来,募集资金170余万元,帮助贫困群众和学生上千人。龚全珍同志扶贫济困慷慨大方,自己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从新疆回来后,她一块手表一戴就是几十年。外出开展革命传统和理想信念教育时,她拒绝车接车送,从不接受学校或单位安排的招待,经常自带馒头,就着白开水当午餐。
离休四十余年,龚全珍同志深入农村、社区、机关、学校、军营作报告1000余场,激情满怀弘扬甘祖昌将军精神,开展革命传统和理想信念教育。耄耋之年又建立“龚全珍工作室”,引导年青一代踊跃参与到红色教育队伍中来,使革命传统薪火相传。
2013年9月,龚全珍同志被中央文明委授予“全国道德模范”荣誉称号;2013年11月,被全国妇联授予全国三八红旗手标兵荣誉称号;2014年2月,荣获“感动中国”2013年度十大人物;2014年10月,被中共中央授予“全国优秀共产党员”称号;2017年11月,荣获“全国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工作先进工作者”;2019年7月,被表彰为“全国模范退役军人”;2019年9月,荣获“最美奋斗者”称号;2020年10月,被表彰为“全国关心下一代工作先进工作者”。
龚全珍同志始终保持信念坚定、永葆本色的坚强党性,坚定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信念,不断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坚持不懈地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努力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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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9月10日,教师节。往年的这一天,总会有来自当地或专程从外地赶来的学生代表到江西省萍乡市莲花县探望一位老师。今年,他们同样如期而至,却是来送老师最后一程。
2023年9月2日,第四届全国道德模范、“最美奋斗者”称号获得者龚全珍因病医治无效,与世长辞,享年100岁。
龚全珍在南昌住院期间,女儿甘公荣陪护母亲走过了最后的时光。
甘公荣:她一清醒就说我没有病,我要回莲花,不能增加组织上的负担,不清醒的时候就会把医生护士当成学生,你们还站在这里,去上课吧,要好好读书。
四年前,龚全珍曾经接受过《面对面》栏目长达一个小时的专访。
记者:您作为奶奶,甚至作为太奶奶,太姥姥,那您对自己的家庭把钱多存一点,给自己的家不好吗?
龚全珍:他们长大了没有手吗?要自己劳动。我觉得从小要养成一个自立自强的习惯,不能靠谁。
记者:您也不给他们留?
龚全珍:不给他们留,一代管一代,管不了子孙万代。
龚全珍是被称为“农民将军”的开国少将甘祖昌的夫人,她没有给孩子留下物质财富,但她对身后事有自己的考虑。
甘公荣:有一天她跟我说,“我老了以后,我想给你们留点什么东西?我还是要把你们爸爸写下来。”她到全国各地采访我爸爸的战友,就写《我和老伴甘祖昌》。她就把日记、几本书,都给我们签上名字,她说这是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
甘公荣:这个就是爸爸妈妈的精神,这个是无价之宝。
甘公荣是甘祖昌和龚全珍的第三个女儿,也是他们第一个出生在农村的孩子。在她出生的前一年,1957年8月,已经是新疆军区后勤部部长的甘祖昌带着妻子龚全珍和孩子们从新疆回到阔别二十多年的家乡,江西省萍乡市莲花县坊楼镇沿背村。
记者:你们夫妻两个带着浩浩荡荡的一大支队伍回来的时候,村里人是不是都带着一个很奇怪的目光看,当将军当得好好的不当了,自己回来了。
龚全珍:有赞成的,有笑话的。有的人说你看甘将军这么大个官都回来劳动,一点架子都没有。有人说这种是自讨苦吃,城市里好日子不过,他要回来去挖土,去开荒,他究竟为什么,一般的人都不理解。
回江西之前,龚全珍是新疆军区八一子弟小学的教师,与甘祖昌结婚刚满4年。
龚全珍1923年出生于山东烟台,1937年,日军占领烟台,龚全珍从山东到安徽,从河南到陕西,一边当“流浪学生”,一边参加抗日救亡运动。1945年,龚全珍考入西北大学教育系,毕业后参军入伍,随部队来到新疆,在军区八一子弟小学任教。几年后,学校校长有意撮合龚全珍和时任新疆军区后勤部部长的甘祖昌。
龚全珍:我们校长就这样说了,有一个老同志是二万五千里长征过来的,这个同志思想品德很好,就是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说你可以,同不同意照顾他一下?
记者:这是找护士还是找媳妇?
龚全珍:找对象就有这个条件。他第一次跟我谈话也是这样说的,他说我有气管炎,有肺气肿,还有脑震荡后遗症,经常头昏头晕,你知道吗?他问我。我说我知道,他先把这些都说在前面。我还有儿子我还有孙子,他都告诉我。
记者:你没打退堂鼓?
龚全珍:我觉得这些东西,儿子孙子反正养大了就行了。
记者:那您看上他什么了?
龚全珍:他跟我讲的时候,人格魅力就对我作用很大了。我当时就想这样一个老同志,应该有个人帮助他,应该照顾好好的,叫他多活几年。
1953年,甘祖昌和龚全珍结为夫妻。共同生活4年后,戎马半生的甘祖昌有了解甲归田的想法,在申请回乡的这份底稿中,他写道:“我自五一年跌伤后患脑震荡后遗症,时常晕眩,不适合做领导工作,但我的手脚还健全,可以劳动。请组织上批准我回江西省莲花县当农民,和乡亲们一起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
记者:您想离开新疆吗?
龚全珍:不想。
记者:为什么不想?
龚全珍:我觉得在新疆跟同事合得来。
记者:那您等于为了老伴就得把自己的事业放下,就得跟他回来?
龚全珍:我的思想是这样,我可以照顾你,但是我必须工作,我不能依靠别人养。
记者:您是大学毕业生,当然了。
龚全珍:我的第一条,我必须有独立的人格,有自己的工作。叫我丢掉工作专门照顾他,我不干。我没有说出来,他也知道。
1957年8月,甘祖昌全家大小一起收拾行装,准备启程回乡。一张通行证记录了当年甘祖昌回乡的情形,除了一家三代12口人和行李,还有从新疆带去的猪六头、鸡十五只和小兔十五对。
龚全珍:他说老家什么都有,我也相信老家什么都有。
记者:结果是什么都有吗?
龚全珍:连灯都没有,到天黑了就是有个煤油灯。
记者:那不骗人吗?
龚全珍:也不怪他,因为他几十年没有回家。
记者:那怎么办?
龚全珍:没关系,我也觉得好过,别人能过我过不了吗?
回乡休息了三四天后,甘祖昌就开始出现在田间地头,为大队捡粪积肥。他还教孩子们割草并规定每天的割草任务。
当年冬天,甘祖昌又到屋后的虎形山开荒,挖断了八、九把锄头、双手磨出茧后,荒山变成了菜园。
龚全珍:我还心里想,他开荒我干什么呢,后来我心里想我也去开荒吧。我也试着去挖一下,挖一下挖出一点点。
记者:没干过。
龚全珍:没干过活,在城市里面哪里看到了土地,哪里挖过土?人家就笑,说看看女老师她怎么样挖土,看到我拿镢头的姿势都不对。他们笑话我,我难为情。
记者:这有什么难为情的,没干过。
龚全珍:我心里想赶快学,不要叫人家笑话。
甘祖昌回到了熟悉的山山水水,龚全珍踏入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她听不懂当地的方言,又不习惯当地的饮食,同样地,当地人对龚全珍这个将军夫人也充满了好奇。
龚全珍:我有点害怕跟他出去。人家给他敬礼,我就赶快躲开,我觉得跟他沾光也不好沾,觉得不好意思。
记者:为什么不好意思呢?
龚全珍:我又不是个首长,我跟他这算个什么。
记者:您是他夫人。
龚全珍:我从来不愿意用这个身份出去,我觉得我是个有独立人格的人民教师,要是把我的人格卖掉,让我附属谁,我不愿意。我跟他结婚之前,第一个条件就是你不能随便调动我的工作。
记者:但是您这一辈子不是样样都听甘将军指挥吗?
龚全珍:让他,有些时候是因为他身体不好。
记者:让着他。
龚全珍:不惹他生气。
安顿好老伴和孩子们后,龚全珍徒步25公里找到县文教局,她毛遂自荐当老师,被分配在九都中学任教,后又被安排到南陂小学当校长,吃住在学校,只有周末回家一天,龚全珍在那里一干就是13年。
甘公荣:我们都是我妈妈的学生,她对我们非常严,她要求我们在学校叫老师,回来家里叫妈妈。其实生活当中就是我爸爸照顾我们,我们衣服破了,我爸爸给我们补,平时生病也是我爸爸照顾我们。所以从小到大,爸爸在我们心目当中就觉得非常佩服。妈妈其实说实在话,我是一直把妈妈跟农村的妈妈去比,觉得她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龚全珍:我在学校里当时就是一门心思。我的岗位是在学校里,只有周六才回家去,搞搞卫生,洗洗涮涮,搞点家务事,管一下家里的事。
甘公荣:我们小时候经常会说,我们是不是妈妈亲生的?妈妈心里只有学生,没有我们。回来星期六晚上交流,她说普通话,我们说莲花话,晚上有时候我们补丁,我爸爸补得不好,如果是好大的补丁,我妈妈就会重新拆掉重新再缝,所以也是很辛苦的。但是作为我们,我们不理解她。我们抱怨的时候我爸爸还做我们的工作,就说你妈妈很不容易,我爸爸是很理解我妈妈。
很多年以后,在陌生人的讲述里,甘公荣才渐渐了解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母亲。
甘公荣:我去走访,一个老人80多岁,他拉着我们的手说,他说妹子,你妈妈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年要不是你妈妈送药给我,我的坟墓都会长一棵大树了。还有一个我妈妈的学生,他说他13岁的时候他妈妈去世了,他在九都中学读书,他发高烧,烧了三天三夜,我妈妈背他去看病喂药、煮稀饭,陪他三天三夜,所以他又得到了母爱。新疆的学生现在好多年了,每年都来给我妈妈过生日,都叫龚妈妈。好多人讲好多故事,这样一点点去认识妈妈。
在甘公荣的童年记忆里,他们家的日子没有富裕过。但她那时不知道的是,虽然是离职回乡,甘祖昌每月依然有330元的工资,龚全珍每月也有80元的工资,远高于同乡的工分收入。和大多数夫妻不同,龚全珍不仅不管丈夫的钱,她还每月把自己工资中的60元交给丈夫,留下的20元,用于她和四个女儿的日常支出。
甘公荣:我们从小到大,生出来就跟农村的孩子一样的,甚至比农村的孩子吃穿还比他们差一点。劳动跟人家的孩子一样,我根本就没有一点优越感。爸爸妈妈从小就跟我们说,父母的东西没给你就不是你的,给了你才是你的。
回乡29年,甘祖昌参与修建了3座水库,25公里长的管道,4座水电站,3条公路和12座桥梁,他捐出的钱,有据可查的总计85000元,几乎占了他回乡后全部工资的80%。
记者:我们过日子老说一句话,胳膊肘不能往外拐,比如村里修个桥建个什么建筑,这叫不叫往外拐啊?
龚全珍:这不叫往外拐,对大家有益的事,对我们自己本身也有益,这个我赞成,他大概最满意我的也是这一点。别人没有钱,他没有办法,农民每年的收入只有这么一点点,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人家义务劳动来搞,大家齐心合力才能把事情做好,这个我赞成,这点觉悟还是有。
1975年7月,甘公荣和同族几个亲戚同时从中学毕业,当时除了回乡务农,还有一条出路,就是推荐上高中。然而,由于推荐指标有限,甘祖昌不仅没有出面去申请多要几个名额,反而做了一个决定,甘家的孩子全部放弃推荐。
甘公荣:他说如果是考试,你们三个人考上了考到哪里,我支持你读到哪里。因为是推荐上高中,我们就让给人家去上,而且反过来说了这句,他说我相信以后会恢复高考,你们自学,自学的话你有个条件,他说你妈妈教书,你不懂你可以问你妈妈。我妈妈就觉得我爸爸做的有道理,就支持我爸爸这样做,我当时对妈妈更不理解。我觉得作为我妈妈,站在我妈妈的角度上来说应该为我们说话,让我们去读书。
记者:您和甘将军都是苦出身,小的时候都过过苦日子。为什么不给孩子让他们高起点出发,而是要硬把他们打回零起点?
龚全珍:也不是硬要打到零起点,你要是能够考取大学,你就上大学;你考不取大学,对不起,我们不可能去托个面子,给你找个什么门路,这个是歪门邪道。
记者:但是假如别人这么做了,你们这么耿直地做,不就吃亏了吗?
龚全珍:吃亏就吃亏,你自己考不取你怪谁?怪不了别人。
记者:但是您怎么看,你们坚持的——
龚全珍:别人不坚持,那是别人的事,我们管不了,但是我们不学。
1986年3月28日,甘祖昌在家乡病逝,享年81岁。丈夫去世后,龚全珍倡议成立了“龚全珍爱心救助基金会”,募集社会资金,采取定期救助和临时救助相结合的方式救助困难对象。
她在日记里写道:“我选择的道路,儿女亲友们有不同的看法,那是自然的。祖昌没为儿女做什么,但他所致力的事业是为大家的儿女造福,自己的儿孙也在其中了。我要把生命最后的几年留给老年,为老年的权利而奋斗。虽然我自己也知道力量单薄,但我相信会有几个几十个甚至几百几千人,也同样愿意为之奋斗的。祖昌,您同意我的选择吗?我相信您会同意的”。
也是从这些日记里,甘公荣读懂了母亲的爱。
甘公荣:我看到我妈妈日记,我妈妈日记里面写的是我大姐(平荣),我大姐身体不好。她说平荣今天起得早,吃了早饭去上班,没有发病,我提心吊胆的心放下来了。“我情愿少活十年,换取她一天的健康。”我们就懂得了,爸爸妈妈非常爱我们,她把对我们的爱藏在心里面,没有表现出来。
记者:您为什么不颐养天年,还是要继续做帮助别人的事?
龚全珍:我觉得自己是个共产党员,能尽一份心就尽一份,能尽两份就尽两份。
甘祖昌去世后,龚全珍曾召集儿女们分配丈夫的遗产,甘公荣得到的,是父亲的一部分勋章。这一次,她从母亲那里继承的,是父母传奇的一生。
甘公荣:有书在这里就可以一直一代一代传下去,一页一页的故事,讲给小孩子听。这是给我小孙子写的,老老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帮助别人,快乐自己。她每个写的都不一样。妈妈走我心里很难受,但是我们也有决心有信心,把他们这种精神继续做下去。
记者:您这一生什么都经历过了,您现在生活的乐趣是什么?
龚全珍:有时候看到咱们国家,有什么新的创造,新的成就,我就高兴,觉得做个中国人值得骄傲,觉得国家成就越多越大,我们做个中国人越幸福。我也希望一代超过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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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9月2日16时16分,第四届全国道德模范、全国优秀共产党员、“最美奋斗者”称号获得者龚全珍同志,因病医治无效,溘然长逝,享年100岁。
龚全珍,1923年出生在山东烟台的一户工人家庭。1937年参加革命工作。1945年,被西北大学教育系录取。194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大学毕业后,她响应号召到新疆军区八一子弟学校当了一名老师。1953年与开国少将甘祖昌结为夫妻。1957年34岁的龚全珍跟随丈夫回到江西省萍乡市莲花县沿背村,成为一名乡村教师。
甘祖昌从将军变为农民,他一生艰苦朴素,但对人民群众却非常慷慨,国家发给他的工资,几乎全部用于为家乡修水利、买化肥、办工厂、慰问军烈属和扶贫济困上。
多年来,龚全珍以丈夫为榜样,全心全意投入山区教育事业,倾力捐资助学、扶贫济困,开办“龚全珍工作室”服务社区、服务群众,从青春岁月到期颐之年,为广大群众做了大量的实事好事,受到当地干部群众的尊敬和爱戴。
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龚全珍的事迹感动了无数国人。她先后获得全国道德模范、“感动中国”2013年度十大人物、全国优秀共产党员、全国模范退役军人等荣誉称号。2019年9月25日,龚全珍被授予“最美奋斗者”称号 。
“少年时寻见光,青年时遇见爱,暮年到来的时候,你的心依然辽阔。一生追随革命、爱情、信仰,辗转于战场、田野、课堂,人民的敬意,是您一生最美的勋章。”正如这段颁奖词所说,龚全珍一生,不负人民不负党,她以数十年如一日的坚守,诠释一名中国共产党员的本色。她虽然走了,但在广大党员、干部、普通群众心中,龚全珍精神成为一盏永不熄灭的明灯,永远照耀着我们前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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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7日,江西省萍乡市莲花县。人们或是手持菊花,或是举着悼念横幅,从清晨就站在县殡仪馆至甘祖昌将军墓的沿途,等待送别“老阿姨”龚全珍。
67年前,龚全珍跟随丈夫甘祖昌从新疆回到他的故乡莲花县,共同谱写了“并蒂莲花初心红”的佳话——甘祖昌不当将军当农民,扎根乡村,为家乡建设奉献一生;龚全珍以丈夫为榜样,全心全意投入山区教育事业,被当地干部群众亲切地称为“老阿姨”。
上午9时,“全国道德模范”“全国优秀共产党员”、离休老教师龚全珍的遗体送别仪式在莲花县殡仪馆开始。
斯人已逝,风范长存。悼念厅内,正厅上方悬挂着黑底白字的横幅“沉痛悼念龚全珍同志”,下方摆放着老人的遗像。照片中的龚全珍浅浅地微笑,温暖、从容。
9时10分,悼念厅内开始默哀。
龚全珍的三女儿甘公荣身着一件白衬衣与亲人站在一起,颤抖着身体,埋头哭泣。自从甘祖昌将军1986年逝世后,龚全珍大部分时间与三女儿一起生活在莲花县。
龚全珍的学生刘金娇搀扶着甘公荣,眼圈泛红。已年近古稀的她自幼丧母、家庭贫穷,是龚全珍像母亲一样呵护她长大。
随后,人们面朝遗体,从右至左绕灵一周,瞻仰遗容,并慰问家属。几名年轻女孩从人群中来到家属跟前,与甘公荣等人拥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她们是南昌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护士,照料、陪伴龚全珍在医院走过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与老人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悼念厅外,拥挤的人群中,许多人来不及走进悼念厅。于是,他们手持菊花向灵堂方向致敬。
77岁的萍乡市民欧阳萍已在香港定居多年,他得知龚全珍去世的消息后,连夜坐车辗转赶回莲花。“我从小听着甘祖昌夫妇的故事长大,我们萍乡人对他们有着深厚的感情。”他抹着眼泪说。
八名来自山东、湖北、湖南等地的老人也结伴来到这里,他们是龚全珍在新疆任教时的学生,大多已过古稀之年。“这几十年来,我们和龚老师没断过联系。今年本想着要给她过100岁生日,没想到老师走了,我们非常难过。”78岁的武越说,龚全珍老人和他们不只是师生关系,更情如母女、母子。
遗体告别仪式结束后,人们不愿离去。
69岁的农民朱珍媛站在路边,等灵车经过再送龚全珍最后一程。“虽然我没见过龚老,但她帮助别人的故事我们都听说过,知道她走了,我来送送她。”朱珍媛说。
在一个十字路口,莲花县巾帼志愿者服务协会的志愿者们举起“龚全珍老阿姨千古,无私奉献精神永存”的悼念横幅。78岁的志愿者邹慧桃说:“龚阿姨带给我们光,我们不管年龄大小,都会在她的精神感召下,坚持把公益事业做下去。”
人群中,有一位挂着泪的中年女子,名叫彭艳峰。她年少时家境困难,母亲又身患重病,是龚全珍帮她们一次次渡过难关。大学毕业后,曾立志到繁华城市闯荡的彭艳峰,毅然选择回到家乡任教。她哽咽着说:“对龚奶奶最好的报答方式,就是像她一样当一名教书育人、爱生如子的好老师。”
人们不断追忆龚全珍的故事,恰如歌曲《老阿姨》所述:“你的皱纹已和山川连在一起,本色成为你感动中国的传奇。”
九月的荷塘,叶已半枯花犹盛。
“残荷,虽失去春夏时的风采,却坚持挺住,不怕秋风的袭击,它要把最美好的东西留给人们。”龚全珍曾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她钟爱荷花,爱它的不蔓不枝,皎洁无瑕,奉献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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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个中国人多么光荣!当个中国共产党员多么光荣!我要为她奉献出一切!可是我做的多么渺小,多么不足!今后要努力!努力!”
这是一位开国少将夫人发自肺腑的心声,更是她为之奋斗一生的理想。
01 山村里的将军夫人龚全珍
龚全珍,山东烟台人,1923年生人,开国少将甘祖昌的夫人。建国后,龚全珍曾长期任江西省莲花县甘家小学校长,而且是全国道德模范,全国优秀共产党员,以及“最美奋斗者”等称号获得者。
1923年,龚全珍出生在山东烟台的一户工人家庭,龚全珍从小喜欢读书,意志坚强。1945年,龚全珍被西北大学教育系录取。新中国成立后,她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来到祖国边疆,并成为了新疆军区八一子弟学校的一名老师。
在这里,龚全珍遇到了她的丈夫,并在1953年与开国少将甘祖昌结为夫妻。
甘祖昌,江西省莲花县人,1928年参加红军。在长时间的革命战争中,他的头部曾三次受到重伤。建国后,甘祖昌担任了新疆军区后勤部部长的职务,1955年授衔时被授予少将军衔,有“将军农民”之称。
然而,由于革命年代的旧伤,甘祖昌落下了严重的脑震荡后遗症。久而久之,饱受病痛折磨的他实在难以坚持领导工作,甘祖昌不愿意给组织增加麻烦,便向上级提出了回到家乡务农的请求。
1957年,甘祖昌终于获得批准,而此时的他刚被授予少将军衔不到两年。这年8月,甘祖昌将军解甲归田,带着家人回到了他的家乡江西省莲花县,从此开始了他为期29年的“农民生涯”。
回乡后,甘祖昌的身份发生了转变,从将军变为农民,这对他来说没有难度。甘祖昌一生艰苦朴素,但对乡亲们却非常慷慨。他将自己每月工资几乎全捐献出来,用来为家乡修电站、办工厂,建学校、救济贫困户和慰问军烈属。
作为妻子,龚全珍以丈夫为榜样,她配合着丈夫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山区的教育事业当中,对于山村里的孩子,龚全珍将他们全部视如己出,他一边教大家读书,一边带他们劳动。就这样,龚全珍通过教书育人的方式,和丈夫一样实现着为乡亲服务的理想。
02 “我要把老甘的精神传承下去”
1986年3月28日,甘祖昌因病逝世,终年81岁 。
作为将军的遗孀,龚全珍深受丈夫的影响,发誓要将他们的理想继续下去。即便是在离休之后,龚全珍依然__,她一边扶贫助学,捐资助学,一边坚持走进群众,还开办了“龚全珍工作室”,向群众弘扬党的精神。
原本,作为将军的遗孀,龚全珍有资格享受政府提供的优待,但她毅然拒绝了。龚全珍坚持过着十分简朴的生活,然后将自己节省下来的工资全部捐了出去。
在龚全珍看来,自己苦一点没什么,但孩子们不能一直苦下去,他们应该有机会走出去,去见识到更广阔的的世界,创造出更伟大的价值。
“我是一名共产党员,为人民服务是我的本分。我从不认为自己身份特殊,但我有一份特殊的责任,就是要把老甘的精神传承下去。”
对于自己的选择,龚全珍这样解释道。
龚全珍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晚年龚全珍的身体状况渐渐不是很好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会经常到一所里面都是孤儿的学校,为那里的学生送上自己的关怀。
几十年来,光是龚全珍资助的贫困学生,就有数百名之多。
“健康时,每周去一次福利院;有病时,不住特殊病房;逝世后,生前最后一个月的工资作为我此生最后的党费……”
这是龚全珍在生前,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向党组织递交的一份承诺书。
虽然身为将军夫人,但龚全珍始终保持一颗平常之心,把自己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正是由于这种数十年如一日的坚守,龚全珍被人们亲切地称为“老阿姨”。
2023年9月2日,“老阿姨”龚全珍因病逝世,享年100岁。
9月7日,龚全珍的遗体送别仪式在莲花县殡仪馆举行。短短几天的时间,殡仪馆门外,人们悼念的花圈和挽联就从大厅延续到了门口,而门外的一幅幅缅怀的挽联,无一不是对龚老的无限敬意与思念。
纵观龚全珍的一生,她经历过战争年代的烽火洗礼,后来不辞辛劳随夫回乡发挥余热。数十年如一日的坚守,是她作为一名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
身为中华儿女,我们应该学习像龚老阿婆这样的人。老阿姨一生,不负人民不负党。她虽然走了,但在人民群众心中,龚全珍精神将成为一盏永不熄灭的明灯,永远照耀着我们前行之路。
榜样力量无穷大,一世英名万古扬。老阿姨,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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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时寻见光,青年时遇见爱,暮年到来的时候,你的心依然辽阔。一生追随革命、爱情、信仰,辗转于战场、田野、课堂,人民的敬意,是您一生最美的勋章。”
这是《感动中国》组委会给予一位老人的颁奖词。老人名叫龚全珍,是开国少将甘祖昌的夫人,也是全国道德模范、“最美奋斗者”称号获得者,被__亲切地称为“老阿姨”。她追随丈夫扎根革命老区,成为一名普通的教师,教书育人、无私奉献。
9月2日16时16分,龚全珍老人因病医治无效逝世,享年100岁。
去世前,这名已有71年党龄的老人,虽然身体大不如从前,可她始终认为,自己是名党员,就应该天天用党员的标准要求自己,恰如她在日记中所言——
“残荷,虽失去春夏时的风采,却坚持挺住,不怕秋风的袭击,它要把最美好的东西留给人们,在挖出一担担洁白的莲藕时才倒下,它奉献了一生,人也该有这种精神。”
这是龚全珍发自肺腑的心声,也是她人生的写照。
“义无反顾踏上了自己的路”
“我的一生像棵小树,童年在日本帝国主义和国民党统治下虽幸得保住生命,但先天不足无力长成参天大树,却也能在森林中做出自己的一点点绿色,保持绿色直到回归自然。”
——摘自2008年10月2日龚全珍日记
今年夏天,记者来到南昌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象湖院区,探访病床上的龚全珍。
在一份诊断书上,医生密密麻麻地给她列出了尿毒症、心功能不全、高血压病等多种疾病,但当时的她仍然笑容慈祥。
回顾人生,龚全珍说自己是幸福的:“人生,各自选择自己的路。我选择物质生活简陋,而精神生活充实的路,生活会愉快些、幸福些。”
医院里,半梦半醒间,她的思绪常常回到熟悉的校园,有时把医护人员认成自己的学生:“孩子们别在这逛来逛去,赶快去上课,记得要好好读书。”
即使是在病中,老人的心也总装着别人。
有一次,听到医生说要给她抽血化验,病床上的她以为要献血,便强打起精神说:“我是O型血,是万能血型,谁都可以用,你们随便抽多少都可以。”
5年前,记者采访龚全珍时,老人精神矍铄,回忆起往事,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她说,数十年来,自己花了很多时间写东西,写的最多的还是甘祖昌的故事。她把《我和老伴甘祖昌》一书赠予记者,其中记录了他们夫妻俩走过的风雨历程:“我的能力和水平有限,没有写好,怕对不起读者。但书里的每一个字,都是用心写出来的,每一件事,也是真实有据的。”
据龚全珍介绍,她出生在山东省烟台市一户工人家庭,兄弟姐妹11个,过着清贫的生活,记忆中的家“巷子边有一条大马路,可直通到海边”。
兄弟姐妹中,龚全珍最崇拜三哥。
1938年初,日军侵占烟台。三哥参加了八路军。还在读小学五年级的龚全珍拉着三哥的手,央求说:“哥,带我去吧,我也要当八路打鬼子。”
“你还小,好好读书,过三年我回来领你参加革命。”三哥说完,背上包就走了。
三年后,龚全珍考上烟台市立女中上高一,可三哥依然杳无音信。那时,日军只要占领了一处地方,就会下令叫学生集合开庆祝会。学校校长指定龚全珍当市立女中的代表,她很不情愿。
散会后,教育局的官员又带着中小学生代表去给日本兵送慰问金。
进了宪兵队的大门,龚全珍看到这些杀害中国同胞的刽子手,还有用中国人的血肉养活的狼犬狂吠着,她感到头皮发麻,全身发抖。
她永远忘不了,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一位老乡因带半袋盐,被日本兵扒光衣裤,用刺刀割开后背的皮肉后,把盐撒了进去,血流了一大片。
从宪兵队回到家后,龚全珍彻夜难眠,她不想当亡国奴,于是下定决心离开烟台,去日军还未践踏过的地方,“如果打听到三哥的消息,我就有机会当八路,为死难的同胞报仇雪恨”。
18岁的龚全珍剪短头发,从烟台步行到济南,再辗转安徽阜阳、河南淅川直至落脚陕西城固,一天最多能走100多里路,这是流亡路上练出来的本领,“沿途的人把我们当成叫花子”。
龚全珍一路流亡,一路求学。那时,西北大学南迁至城固县城。龚全珍报考了西北大学教育系,并以优异的成绩被录取。
陕西省档案馆至今保存着一份龚全珍入学时填写的《国立西北大学新生调查表》。其中,“思想”一栏“对于国家现状之感想及将来希望”中,她填写道:“政治紊乱,国民教育至今不能普及,希望国家能树立一个真正为人民福利着想的政府,希望提高教育水平。”
1949年,即将毕业的龚全珍思考着自己的出路。恰在此时,时任西安军管会主任的贺龙来到西北大学,他号召同学们参军建设西北。
龚全珍很受鼓舞,当即报名参军,实现了戎装梦,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被分配到新疆军区八一子弟学校当老师。
次年春天,杨柳已发出嫩绿的叶子。龚全珍和100多名同行的青年爬上卡车,高唱着军歌向新疆进发。
似亭亭净植的荷花,龚全珍毅然决然踏上了为之奋斗一生的革命之路。
“爱自己所爱,无怨无悔”
“他虽不像知识分子那样温情,他爱得灼热,他承认我为他付出的一切。我们也有共同之处,对生活要求不高,为理想可以贡献出一切。”
——摘自1988年12月21日龚全珍日记
她和他,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起点。
他于1905年出生在江西萍乡市莲花县一个叫沿背的小山村。上了一年半的私塾后,他不得不辍学回家,放牛、打草,挑着担子来回走几十里山路,挣几毛钱脚力费维持全家生计。此后,他参加过长征、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曾多次负伤,革命足迹遍布大半个中国。
从赣西农村到胶东半岛再到天山脚下,两条相隔千里的生命轨迹,竟然神奇地交织在了一起。
1952年冬天,龚全珍第一次见到甘祖昌。那次,校长李平让她给时任新疆军区后勤部长的甘祖昌汇报后勤部子弟们的表现。
等甘祖昌走后,李平对龚全珍说:“甘祖昌是个思想意识很纯洁的老同志,他也受过痛苦婚姻的折磨,离婚了,这点你们有相似的遭遇。我给你们介绍认识。我相信你们的思想感情会融洽的。”
龚全珍略微思索了一下回答:“他是个大首长,这点不合适。我见首长就不会讲话,受拘束。”
龚全珍老人回忆说,她脑子里像开了锅的水似的,翻来覆去不能入睡,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
那一年放寒假,龚全珍和老师们到后勤部子弟家家访。甘祖昌和大伙儿一道用餐,她第一次看清他的样子。甘祖昌一米七多的个子,因为瘦,所以显得高;方脸,满脸严肃;眼睛不大,却很锐利;身板笔挺,标准军人姿态。
饭后老师们返校了,甘祖昌和龚全珍进行长谈。
“我今年48岁,校长告诉过你吧?”甘祖昌问她。
“好家伙,如此坦率干脆!开门见山,比我大18岁。”龚全珍心想。
甘祖昌接着告诉龚全珍,他的身体不好,有脑震荡后遗症,还有气管炎、肺气肿。原来,新疆和平解放后,甘祖昌在一次外出检查工作时,敌特分子截断了木桥,他乘坐的吉普车从桥上栽下。甘祖昌头部重伤,落下严重的后遗症。
龚全珍被甘祖昌的革命经历所震撼,也被他的坦诚所打动。通过这次交谈,她不仅了解了甘祖昌个人及家庭情况,更了解了他为人处世的态度。
没有过多的花前月下,没有过多的甜言蜜语,只有相守终身的信念。两人的婚礼在一个小会议室举行,只摆了两桌简单的饭菜,大半的客人都是同事。
起初,有同事担心,一个连“龚”字都写不出,一个是钟爱《简·爱》的大学生,能有共同话语吗?
一天饭后,夫妻俩一起坐在树荫下学习《__》。
文化水平不高的甘祖昌给妻子介绍起《井冈山的斗争》,解释什么叫主观主义,教她读懂革命这本无字书。龚全珍则给丈夫讲解某个字词的读法、词义、用法。
对于自己和甘祖昌的爱情,龚全珍曾在日记中这样评价:“在我的脑海中,爱情有3种境界:最高境界是有共同理想和目标,愿为之奋斗终身,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生命的爱。我和祖昌共同生活33年……我感到生活得充实幸福。”
“要挑老红军的担子,不摆老干部的架子”
“他为什么不吃好的,不穿好的,他心里常常想着为革命牺牲了的战友,要多奉献,少享受,要为建设家乡贡献出一切。”
——摘自1992年9月28日龚全珍日记
崇拜三哥,龚全珍走上探寻革命真理之路。在丈夫身上,龚全珍则读懂了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
1957年6月,龚全珍从甘祖昌口中听到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甘祖昌决定带全家人回江西老家,不当将军当农民。
彼时的甘祖昌已被授少将军衔,一家人也早已习惯了新疆的生活。听到丈夫这番话,龚全珍辗转难眠,她翻了翻丈夫的日记本,里面夹了3张请求回乡劳动的申请报告,从1955年到1957年每年一张。
这些报告的内容都一样,上面写着:“自1951年我跌伤后,患脑震荡后遗症,经常发病,不能再担任领导工作了,但我的手和脚还是好的,我请求组织上批准,我回农村当农民,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贡献力量。”
龚全珍担心甘祖昌头部受伤,老家的医疗条件无法保障。回乡,也意味着重新开始,更何况到艰苦的农村去。对此,同事、朋友纷纷劝说。可是,甘祖昌去意已决,龚全珍也决意相随,“我们有共同之处,对生活要求不高,为理想可以贡献出一切”。
准备动身时,甘祖昌向全家发布了一道命令:不准带棉花。
“棉被棉衣只带面。国家没有那么多差旅费,路这么远,路费比买新棉花还贵。”甘祖昌说完,仔细检查一家老小的箱子和麻袋,检查完才让捆好。
经过半个多月的旅途,一家人终于回到甘祖昌的江西老家——莲花县坊楼镇沿背村。
从将军到农民,对甘祖昌来说,是身份和心灵的回归。
当年,他为了解放劳苦大众,告别母亲和家乡,走上革命道路。长征路上,他和同村战友约好,革命成功后,一起回家搞建设,让乡亲们过上好日子。
回家才两天,甘祖昌就领着子女下地干活。“要挑老红军的担子,不摆老干部的架子。”甘祖昌处处用红军艰苦奋斗的光荣传统要求自己,他希望能和乡亲们一起努力改变家乡的落后面貌。
他亲自下田,用双手一抔一抔捞烂泥,带领乡亲们把200多亩冬水田改造成了良田;他跟工友吃住在工地,和年轻人一起挑水泥、运材料,修建起了江山陂……
将军回到了熟悉的山山水水,龚全珍踏入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完全听不懂当地方言的龚全珍一个人步行40多里路,到县文教局毛遂自荐当老师。
在学校里,面对山村里的学生,龚全珍是既当老师,又当妈妈;既要教他们读书,还要带他们劳动。
看到别人家里每天父母孩子都能热热闹闹在一起,女儿甘仁荣就问父亲:“为什么你们不能像别人家的爸爸妈妈那样陪着我们?”
父亲若有所思地说:“因为你们的妈妈是学生娃的妈妈,你们的爸爸是农业社的爸爸。”
甘仁荣和兄妹们听到父亲这番回答,大眼瞪小眼无法理解,甚至还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甘祖昌每月工资330元,收入水平在当时很高,但一家人却都过着简朴的生活。仅当地乡政府不完全统计,将军回乡后参加建设了3座水库、4座电站、3条公路、12座桥梁、25公里长的渠道。有统计的捐款达8.578万元,占他全部工资的70%。
将军对群众如此“大方”,但是对自己和家人却很“吝啬”。家人的衣服破了就补好再穿,实在不能补了拿去做鞋底。“只能给后代留下革命传家宝,不能留下安乐窝。”这是甘祖昌常对子女讲的话。
儿子甘新荣本来有当兵的机会,甘祖昌说招兵名额有限,让他留在家乡务农。
大女儿甘平荣也从小想当兵,甘祖昌不仅没有出面帮她,甚至告诉了吉安军分区的领导同志她的右眼近视,希望严格把关,这番话当场把女儿气哭。
龚全珍从教育工作岗位退休时,小女儿甘吉荣打算去学校“顶班”,也遭到甘祖昌的坚决反对。
……
在关系儿女人生前途的大事上,甘祖昌的不近人情曾让子女们哭闹过、埋怨过,但随着儿女阅历的增长,都化为从善、独立、有爱心这些美好的品格。
“父母虽然没有给儿女房产和金钱,却把无限的精神财富给了后代。”甘仁荣说,这些年来,大家都在献爱心、做善事,尽自己所能,传递这份爱。
“活着就要为国家做事情”
“我走过的路崎岖、艰难。我一直过着清贫的日子,可是我没有遗憾,没有悔恨,心怀坦荡。只要过宁静、简单的生活就满足了。”
——摘自1989年3月26日龚全珍日记
1986年,甘祖昌将军永远地离开了。弥留之际,他交代老伴:“领了工资,买了化肥农药,送给贫困户。”
除了这句遗言,甘祖昌并没有给家人留下什么,他几乎所有的钱,都用在了农村建设上。丈夫一心为公、无私奉献、艰苦奋斗的宝贵精神,也成为龚全珍的人生信仰。
家乡,还有着丈夫未竟的事业。“老伴,你到另一个世界去了,我还要在这个世界上,继续我的征程。”
快70岁时,龚全珍主动提出住进莲花县幸福院,要去那里照顾比自己年长的老人;她着手做社会调查,到各乡镇调查青少年失学情况,参与成立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她成立“龚全珍工作室”,捐资助学,扶贫济困,服务社区……
“我不能庸庸碌碌过日子,应以战斗的姿态向死神挑战;我不能在日常生活中沉沦,要抽出主要时间来工作。”这是老人1997年4月10日在日记中的一句话。2013年,老人又在日记中写下:“一个共产党员要为实现中国美好的梦做点事,为社区的建设尽点力,不能等死。”
后来,即使躺在病床上,龚全珍也总会督促儿女们下乡走访,去了解谁家有人生病看不起、谁家孩子上大学缺学费,要求他们一家一家上门,把关心送到对方手中。
几十年来,没有人记得她去过多少学校,帮助过多少人。但记者曾不止一次看到,老人外出参加活动吃饭时,拿出自带的馒头或面包啃。她说:“我牙齿不好,吃这个好。”
在甘祖昌、龚全珍的影响下,儿孙们尽管身处平凡岗位上,却个个品行端正、工作敬业,有的获评“全国三八红旗手标兵”,有的荣膺“全国劳动模范”。
同事和朋友曾送给甘家子女16个字:革命后代,将军传人;淡泊名利,情操高尚。这既是对甘祖昌和龚全珍儿女们的褒奖,更是对这个革命家庭高尚家风的赞扬。
多年来,龚全珍始终践行着丈夫当年的那句话——“活着就要为国家做事情,做不了大事就做小事,干不了复杂重要的工作就做简单的工作,绝不能无功受禄,绝不能不劳而获。”
龚全珍钟爱荷花,爱它的不蔓不枝,皎洁无瑕,奉献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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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2013年感动中国年度人物,书写了爱与奉献的人生。她用自己的品格和修养,资助出无数莘莘学子。她被大山的孩子称为“爱心奶奶”,她便是龚全珍,让我们走进这位老人既平凡而又传奇的一生。
龚全珍1923年出生在山东烟台,当时国内局势动荡时期。虽然外界局势动荡,但是龚全珍一直想着读书学习,尽管她的成绩优秀,但是家里人却不支持她继续上学。在龚全珍的家中,大家一致认为,女孩子读到小学毕业就够了。
但是龚全珍渴望上学,于是在小学毕业的时候,偷偷报考了烟台一中。作为班级成绩前列的孩子,考上烟台一中并不是难事。在龚全珍将录取通知书送到父亲手中后,父亲不得不继续让龚全珍上学。
在中学时期,日寇侵略者开始入侵中国。龚全珍每每看到关于日寇侵略者的报道,其内心便久久不能平静。她不愿意活在日寇的脚底下,于是放弃在烟台一中读书的机会,转而前往其他省份读书。
她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便是努力读书学习报效国家。1941年,18岁的龚全珍独自前往安徽阜阳,而后又前往河南叶县,中途又辗转两个省份,最后在陕西城固的国立一中安顿下来。
为了能够安稳读书,她徒步几千里路,一路上见证了日寇侵略者的罪行,闯过无数道路险阻,这才得到一个稳定读书的机会。正是这段经历,让龚全珍有了超乎常人的意志力,以及一颗对革命充满热情的心。
之后龚全珍读完大学后,便响应国家的号召,前往边疆地区工作。在新疆某学校,龚全珍穿上了新军装,成为边疆学校的一名老师。也正是在这里,龚全珍遇到了自己的爱情,他便是当时担任新疆军区后勤部的部长甘祖昌将军。
在新疆工作多年后,甘祖昌将军决定放弃自己的优等待遇,回到江西省建设自己的家乡。这种魄力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就意味着,两人要放弃原本优越的生活。对于甘祖昌将军的决定,龚全珍举双手赞成。
回到家乡后,两人将自己的工资几乎全部捐了出去,为家乡修建了各种利民工程,同时在扶贫上也做出了突出的贡献。在两人返乡三十年来,修建了长达二十五公里的渠道,三座水库,以及三条公路。可以说,两人为家乡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其实前往江西,对于龚全珍来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开始她听不懂当地的方言,也不习惯当地的饮食习惯,但是这些在她的面前,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而后龚全珍进入山村小学教书,这一教便是十八年的时间。
在学校中,龚全珍像母亲一样对待自己的学生。学生生病,就是龚全珍的事情,她会带着学生看病、买药,学生缺吃少穿,也是龚全珍的事情,她会给学生送衣服,送食物。在遇到因为贫困,无法继续读书的学生,她会用自己的积蓄,帮助孩子重新回到学校,哪怕自己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她还是会继续坚持。
可以说,龚全珍既是学生们的老师,也是学生们的医生,更是学生们的妈妈。当时,学生们都亲切的称龚全珍为“老师妈妈”。
在丈夫去世后,龚全珍很快调整自己的状态,短时间内从悲伤中走出来,而后继续投身民生工作,这是她与丈夫的约定,她要坚持到最后。
除了最基本的工作外,龚全珍还会参加老干部的宣讲团,到学校、工厂中讲述革命老故事,宣扬家国情怀。龚全珍的宣讲绘声绘色,无论老少都愿意听龚全珍讲故事。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龚全珍越发觉得力不从心,她也开始考虑自己生命逝去的问题。然而她思考的,并不是怎样留住自己的生命,而是想着怎样让自己的生命,以另外一种形式继续延续,继续为社会和人民做贡献。
2015年,龚全珍实现了自己最后一个愿望,在自己百年之后,将遗体捐赠出去。在遗体捐赠协议上签字的那一刻,龚全珍好像是松了一口气,在场的人都不禁流下了眼泪。
哪怕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龚全珍想的是怎样尽可能地回报社会,这位可爱的老人,用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的留给世人。我们感受到了龚全珍的高尚人格,也将铭记龚全珍老人的事迹,将她那动人的故事继续传承下去,继续熏陶下一代人的心灵。
9月7日,江西省萍乡市莲花县。人们或是手持菊花,或是举着悼念横幅,从清晨就站在县殡仪馆至甘祖昌将军墓的沿途,等待送别“老阿姨”龚全珍。
斯人已逝,风范长存。悼念厅内,正厅上方悬挂着黑底白字的横幅“沉痛悼念龚全珍同志”,下方摆放着老人的遗像。照片中的龚全珍浅浅地微笑,温暖、从容。
人们不断追忆龚全珍的故事,恰如歌曲《老阿姨》所述:“你的皱纹已和山川连在一起,本色成为你感动中国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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